蹒跚学步的稚童,大到须发皆白的长老,她一个也不放过,从他们的惊吓中汲取力量。
后来某个宗门大宴,她玩心大起,拟了封请帖以假乱真,闹了闹这宴会,将境界不俗胆子却不大的女宗主吓了个半死,谁知这场宴会上,楚国皇后楚妙也受邀在场,她纵有鬼点子无数,却不敌这位楚皇后,被当场抓获,拿入大牢,经过思想改造,立志重新做鬼。
想来这次她愿意从碧穹园手里接下这单子,也与楚妙有关。
楚映婵对于这些恩恩怨怨倒不在意,她反倒有些内疚——因为自己娘亲的缘故,要耽误林守溪与小禾的相逢了。
林守溪并不责怪她,他第一次知道世上竟还有这种生意,想着以后与小禾重逢后,或许可以请一个戏班子表演一下,让那丫头好好感动一番。当然,如果是要骗小禾的,可就不能请太便宜的,若没被看穿,戏子们的命恐保不住,若被轻易看穿,自己的命恐保不住……
知道了一切,这蓝面的石林剑阵在他们眼中自也破绽百出。
林守溪与楚映婵配合默契,以惊人的速度破阵而出,还险些将那用以遁逃的阵法给破了,吓得蓝面脸都白了,险些跪地求饶,承认一切。
过了石林剑阵,他们见到了红面。
红面藏在面具与衣袍下的本体是一只炎兽,它是火山口的炎精凝成的怪物,身无定型,甚至可以以躯体为炉炼剑,传说中铸就雪鹤剑的那位炼器师就有一头强横的炎兽。
这年头妖怪并不好当,这头炎兽被击败之后,还要飞快改头换面,前往下一座森林,与一头吞风吐雪的蛙怪协作,阻拦他们的去路。
那头蛙怪就是昨夜为他们降雪的怪物。
某扇大门之后,身披彩衣的戏女也睡饱了,她打算去瞧瞧这两个小孩子闯到哪了——在她眼中,不满百岁的都是孩子。
戏女有特殊的伪装技巧。
她知道,隐藏自身最重要的就是不被发现,人行动起来动静太大,很容易被察觉,所以……
戏女拧下了自己的脑袋,抛绣球般抛了出去,让它代替自己整个身体出去看看。
像是民间传说中的飞头蛮一样,敷着彩妆的少女头颅兴冲冲地飞了出去,钻入了群山间偷看。
她发现,这林守溪与楚映婵与她想象中强大得多,转眼之间,炎兽畏土的弱点就被他们发现了,他们已五行法术的‘土’困住了炎兽,前往那座森林。
戏女不得不亲自现身,去帮炎兽脱困,让它抓紧赶往下一个场地。
结果这两个孩子似乎很不听话,他们并没有径直前往山林,而是想走水路脱逃——那个叫林守溪的对于水似乎有着超强的掌控力。
“如果你们以为这点雕虫小技就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,未免也太天真了。”戏女淡淡开口,眼神中充满了轻蔑。
她的灵根是‘场’。
更准确地说,是方向。
她可以让人对方向的感知失灵,从而误打误撞进入她所引导的领域里……先前将林守溪与楚映婵骗入这片峡谷所用的就是这个手段。
神不知鬼不觉里,黑衣少年与白衣仙子的方向感乱了,他们明明沿着溪流前进,莫名其妙间又偏移了道路,拐入了那片冰与火交错的林间。
戏女得意地笑了起来。
任你娘亲再厉害,你这年纪轻轻的仙子丫头还不是被我捉弄?哼,稍后你这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恐怕还要被爱郎扒成小白羊,在湖边半推半就地唱起诱惑人心的歌,日后若是食髓知味了,不知该是什么模样呢。
一想到这等白衣仙子暗地里被人欺负时仰颈酥颤,欲拒还迎的姿容,她的捉弄心就得到了满足,脑袋不由自主地跃入空中,转个不停。
戏女正得意着,待她转了几圈回来,视线里却又没了林守溪与楚映婵的踪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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